草原上悄然消失的契丹帝国
文 :辛 学 飞
契丹,一个彪悍的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在《魏书》中第一次出现时是这样描述的:公元前916年建起庞大的帝国,雄踞中国北方;公元12世纪远走他乡,在伊朗高原建立了最后一个政权——起儿漫王朝。随后,在黄沙弥漫的异国他乡悄无声息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王朝,竟如此如过眼烟云一般消失在天边的地平线上风韵出行在哪!而它究竟去了哪里风韵出行在哪?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画像
在公元四世纪下半叶,十六国纷争的战火使宇文鲜卑在老哈河上游建立的北燕政权烧为灰烬,宇文鲜卑的一部分残余从老哈河流域北逃到西拉木伦河两岸的千里松林地带以后,又进入到了巴林草原的深处,同当地居民融合而逐渐发展成为契丹族。
在老哈河与西拉木伦河的交汇之地有三座山,它们分别叫做海金山、罕山和锅撑子山,根据《翁牛特旗地名志》中记载:三山相邻统称为海金山,也就是现在翁牛特旗海金山的牧场,符合“木叶山”之意。故有学者推定海金山就是“木叶山”。而契丹发源地,就是在这里。
隋唐之始,契丹又归属中原政权,与中原地区在政治、经济和文化方面密切合作,所以,契丹早期文化里显现出浓重的唐朝风韵。他们广泛吸收中原文化,形成了强大的契丹联盟,在公元947年,改称大辽。在阿鲁科尔沁旗北部朝克图山中发现了辽初的皇族显贵耶律羽之的墓志资料中,明确地记录了契丹的发源历史。
这是辽墓中的一段彩绘壁画,反映了当时契丹人的生活场景。
辽墓壁画中的庐帐
西拉木伦河一川秀水,两岸苍翠,生机勃勃,曾经哺育过闻名世界的史前红山文明。同样,就是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公元918年契丹就是在这里又建立了首都辽上京,这是一个仿中原汉制的都城,同时也标志着塞外草原的历史跨入到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
辽上京北塔位于辽上京遗址北约2.5公里的山丘上,塔高14米,六角五檐,它的建筑形式和风格与辽代其他塔相比是非常独特的。此塔应建于辽代中早期。
辽上京南塔在辽上京遗址南约2.5公里的龙头山北侧,在辽代时此山被称为石盆山,与北塔遥相呼应,塔高25米,八角七檐,塔身嵌有浮雕,刀法细致。可以想像,当时辽上京南北山上,佛塔高耸,风铃飘鸣,诵经声声,一派佛国盛世景象。
契丹创建辽以后,疆土不断扩大,辽上京一带是契丹繁衍壮大的根据地。这里也是契丹皇族的龙兴之地,它背靠大兴安岭,前临白音高勒河和乌尔吉木伦河,进退自如,易守难攻,加之这一代水草丰美,土壤肥沃,的确是一方风水宝地,更是一个游牧部族延续发展的中兴之地。当年的辽上京周长13.5公里,城墙高三丈,森严壁垒,分为皇城和汉城两部分。从此成为契丹五京之首,是辽代早期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
契丹人狩猎图
契丹人饮马出行
现存的皇城,墙垣残壁仍高达8米。人类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了一代又一代、一个时期又一个时期的历史文明,同时他们又愚蠢的制造了无数次战争的风云,来毁灭一个又一个精心创造出来的文明,就像那些易碎的陶器和瓷器一样,无论它们曾经是何等的精致完美,都会在一夜之间粉碎在战火的铁蹄之下。而辽上京遗址就像是一个不甘倒下的战士,顽强地抗拒着千年岁月尘土的掩埋,依旧真实而无奈的向后人们展示和诉说着遥远的辉煌和苍凉。
翁牛特旗辽墓壁画中的契丹营地
契丹祖陵所在的祖山,三面峰峦迭起,地势险要,被称之为黑龙门。是契丹供奉祖先的祖庙和宗祠。现在还留有一座石头房子,是由七块巨型花岗岩板构筑而成,像这种结构的石头房子,在中国古代建筑中是非常罕见的,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
辽太祖陵奉陵邑,位于巴林左旗哈达英格苏木石房子村大布拉格山谷中,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驾崩后就葬于此地。
这座石板房子是由花岗岩大石板构筑,高3.5米,宽6.7米,进深4.8米,全屋只用7块大石板,这种结构的石室为中国古代建筑物中所少见,也是辽代建造石室中仅存的一座。
辽宋澶渊之盟以后,契丹为了方便与中原交往,在公元1007年兴建了规模宏大的陪都,也就是中京的大定府。辽中京位于赤峰市宁城县大明镇的老哈河岸边,当时是仿照北宋的汴梁城建造的,古城周长15公里,分为外城、内城和皇城三重,城墙高大,其中外城和内城曾经是汉族、回鹘、女真等诸多民族的聚集之地,城内商贾云集,坊肆林立,虽然已经过去了千年,辽中京恢弘气势仍然可见,遗址尚存有大塔、小塔、半截塔、石狮子和龟跌等文物。
辽中京阳德门遗址
北宋谭州酒务银铤
北宋银铤
辽中京的大塔又称大明塔,是由八角十三层的青砖密砌而成,塔身第一层的浮雕佛像,是辽代砖雕艺术的杰作。佛像下托仰莲,上顶宝珠,两柱之间有佛龛,佛龛内雕坐佛,其旁便为闻名五洲的辽飞天。这些浮雕雕像极为精美,线条流畅,气势雄浑,站立于高耸的佛塔之下,似进入到了古代艺术殿堂,令观者对大辽王朝的雕刻艺术深感震撼。
辽中京大定府大明塔
还有东京辽阳府、南京的幽州府和西京大同府,被称为大辽的五京。特别是北京市的前身——南京幽州府最为繁华,其城周长18公里,城建面积居五京之首,城内建筑富丽堂皇,继辽朝之后,金、元、明、清均定都于此,可见其地理位置之重要。
白釉缠枝牡丹纹陶盆
白釉游鱼戏莲纹陶盆
契丹王族的墓地多向东方,这与红山文化及其他少数民族“祭日于东”的传统宗教形式有关,墓地同样也选择那些依山傍水的幽静之地,在厚葬之风盛行之时,天下奇珍都被汇至墓室之内,成为对亡者最后的告慰而从此消失于人间。其出土的金银铜器精致典雅、精美绝伦,瓷器也是粗犷朴实,辽三彩更是式样繁多,色泽娇艳,构成了辽三彩的显著特征。特别是辽墓中的壁画,对研究辽代的服饰,起居、饮食、风俗、马具、狩猎、游牧生活以及当时草原山林、自然风光的状况都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依据。从这些遗存来看,在辽王朝初年的契丹社会,就已经是一个高度发达的北方文明王朝了。
花口三彩盘
菊花纹三彩盘
大辽王朝是一个疆域广阔的草原帝国,它与鲜卑一样,是一个锐意进取的民族。他无所顾忌的引进和吸收了各种文化,融百家之长,他大刀阔斧的改革和创造,不断地推陈出新,成为当时进取发展的思想主流。正因为如此,它才能和大宋、西夏三足鼎立,雄踞北方草原219个春秋。
北宋时期疆域图
契丹辽文化是世界的文化,更是赤峰地区的本土文化。内蒙古大草原的历史浩如烟海,如草原般茫茫无际,对于中华几千年的文明来讲,契丹辽文化只是沧海一粟而已,当我们想去寻找已经消失的契丹王朝时,只能从这些残存的历史遗迹中看到它曾经的辉煌,而许多历史上的不解之谜其实都散落于民间的大化中,只有在不断地搜集寻找过程中才能还原它点点滴滴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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